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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新苗初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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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会去拿?”阿依在染坊里回嘴,银饰的叮当声更响了,“就在药房的第三层架子上,用红布包着的,别拿错了狼毒草!”

苏长风拄着拐杖站在廊下,望着这幕笑,雨丝落在他的驼绒毯上,洇出淡淡的痕,他却浑然不觉。手里的《桃坞草木记》被油纸包着,封面上新添了行字:“惊蛰第三日,灵犀草生三叶,兰草籽初萌。”字迹虽慢,却透着股认真,像在跟土地对话。

“你们看这雷,这雨,”苏长风指着天边的雷光,声音被雨声衬得格外沉,“古人说‘惊蛰始雷’,不是雷声叫醒了万物,是万物本就憋着股劲,等这声雷给个由头。就像人心里的念想,藏得再深,也总得找个时候冒头。”

林羽蹲在药圃边,看着灵犀草的嫩芽在雨里轻轻晃,忽然懂了苏先生的意思。那些藏在心里的期盼——女学子的到来,新苗的生长,燕子的回归,不都像这草芽吗?看似悄无声息,却在土里攒着劲,只等一场雨,一阵风,便能铺陈开整个春天。

午后的雷声渐渐歇了,雨却下得更绵了,像扯不断的银丝。阿依和林婉儿在染坊里整理布样,银饰的轻响和针线的窸窣,混着窗外的雨声,像支温柔的曲子。李逸尘没打着兔子,却采了筐鲜嫩的荠菜,蹲在灶房门口择菜,嘴里哼着《惊蛰谣》,调子跑了老远,却被张婶笑着夸“有春气”。

小安缠着苏先生讲《诗经》,讲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时,总往老桃树的方向瞅,仿佛那满树的花已经开了。苏先生便指着药圃的新苗,慢悠悠地说:“花要等,草要养,日子也一样,急不得。就像这灵犀草,今天生一片叶,明天再生一片,慢慢长,才最扎实。”

林羽坐在廊下的竹凳上,手里摩挲着那支银笛,笛身上的芦笙纹被雨水打湿,愈发清晰。他想起玄清道长说过,惊蛰的雷声能穿透云层,把人的心愿带到天上。便悄悄在心里念:愿今年的灵犀草长得旺,愿女学子们一路平安,愿桃坞的每个人,都像这新苗,有破土的劲,也有扎根的稳。

雨停时,天边裂开道缝,漏下的阳光把桃坞染成金红色。荷塘的冰面彻底化了,露出墨绿的水,几只蜻蜓停在残荷梗上,翅尖沾着雨珠,像刚从画里飞出来。药圃的灵犀草又长高了些,绿尖上顶着的雨珠在阳光下闪,像玄清道长在轻轻点头。

林婉儿端着刚煮好的兰草茶从厨房出来,青瓷碗里的茶汤泛着浅绿,飘着几片花瓣。她把碗往林羽面前放,发间的银簪晃了晃,落在他手背上,像落了点光。“尝尝?阿依说兰草能安神,配着灵犀草的气息,正好。”

林羽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像触到了刚抽芽的草,软而暖。他低头喝了口茶,清苦的滋味漫过舌尖,眼角余光却瞥见林婉儿耳尖红了,像被春雷惊红的桃瓣。

远处的望海镇传来货郎的铃铛声,叮叮当当地穿过雨幕,像在预报春天的消息。林羽望着药圃里的新苗,忽然觉得,这桃坞的故事,原是和这草木一同生长的——有雨水的润,有雷声的催,有众人的盼,便总能在时光里,长出新的绿,开出新的花。

暮色漫进桃林时,蛙鸣从荷塘里钻出来,怯生生的,像在试探春的深浅。廊下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落在药圃的新苗上,映出晃动的影子,像无数个跳动的希望。林羽知道,过不了多久,燕子会从南方回来,女学子会踏着春草而来,灵犀草会铺满药圃,而桃坞的日子,会在这新苗的拔节声里,继续往前,带着雷的劲,雨的柔,和满院的生生不息。

远处的雷声彻底歇了,只有雨珠从屋檐滴落的“嗒嗒”声,像在数着日子。灶房飘来荠菜饺子的香,混着兰草茶的清,格外安心。灯笼的光落在染坊晾晒的“春水布”上,蓝白相间的水纹在风里轻摆,像沅江的浪,漫过今夜的月色,也漫向那些藏在春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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