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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燕初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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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林羽望着她泛红的耳尖,想起刚才燕子掠过肩头的暖,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像被青团的豆沙填得满满的,甜得发胀。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逸尘的大嗓门打断。

“林羽!快来看看我新做的箭!”李逸尘扛着弓箭从木工房跑出来,箭杆是用桃枝做的,带着淡淡的香,箭尾缠着林婉儿新缝的红绸,在风里晃得格外艳,“阿砚说明天来,要跟我比射燕子……哎,别瞪我!是射燕子旁边的靶!”

“就知道胡闹。”阿依从药房出来,手里拿着包新晒的艾草,往李逸尘怀里塞,“清明要熏艾草,去去晦气,别总想着射箭。”她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发绳是新换的粉绸,和林婉儿的“桃花布”一个颜色,“苏先生说,下午要教我们写悼文,你也来学学,别总让小安比下去。”

苏长风坐在廊下的竹椅上,面前摆着砚台和宣纸,木叔正帮他研墨。老人望着远处的桃林,手里的狼毫悬在纸上,迟迟未落,墨滴在宣纸上洇开个小小的圆,像颗藏在心里的念。“‘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倒是晴得好。”他轻轻叹了口气,“玄清那老东西,定是怕下雨碍着我们来看他,特意请老天爷放了晴。”

木叔往砚台里添了点清水,笑着说:“他呀,一辈子都这么周到。”他指着纸上的墨痕,“别发呆了,快写吧,让这老东西也瞧瞧,你心里记着他呢。”

午后的日头暖得像初夏,燕子在廊下筑巢,喙里衔着的泥团沾着草屑,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星。林羽帮着苏先生铺纸,指尖偶尔碰到老人的手,带着点墨香的颤,像在描摹那些说不出的话。李逸尘难得安静,坐在竹凳上看小安练字,红绸箭囊扔在脚边,倒像忘了射箭这回事。

林婉儿和阿依在厨房做清明粿,艾草的清香混着豆沙的甜漫开来。林婉儿的指尖沾着粉,捏出的粿子圆滚滚的,像只只小胖鸟;阿依的手艺却张扬,捏出的粿子带着尖,像桃林里的小刺猬。“你看你捏的,”林婉儿笑着碰了碰她的胳膊,粉沫沾在阿依的银镯子上,“倒像李逸尘射歪的箭。”

“这样才好认。”阿依举起自己的粿子,银饰叮当作响,“等会儿给道长爷爷摆上,他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我做的。”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婉儿姐姐,你看林羽哥刚才看你的眼神,像不像……像燕子瞅着窝?”

林婉儿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粿子差点捏变形,连忙往蒸笼里放,蒸汽腾起时,刚好遮住她发烫的脸颊。灶火“噼啪”响了声,像谁在暗处笑,倒让她想起今早林羽说“好看”时,眼里的光,比蒸笼的汽还暖。

傍晚的霞光把桃林染成金红色,苏长风的悼文终于写好了,墨迹在宣纸上透着股苍劲,像老人没说出口的话。林羽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放进个锦袋里——是林婉儿用“桃花布”做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灵犀草,针脚密得像数着日子。

“去给道长送过去吧。”苏长风把锦袋递给林羽,目光里带着期许,“告诉他,我们都好,让他放心。”

林羽握着锦袋往坟茔走,晚霞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过去的路。燕子在他头顶盘旋,呢喃声清亮得像串银铃,仿佛在为他引路。他把锦袋挂在木牌上,红绸穗子在风里轻轻晃,与野菊的黄、青桃的绿,凑成了最温柔的色。

往回走时,听见桃林深处传来芦笙声,是阿依在吹《思亲谣》,调子清苦却不悲,像春雨落在新苗上,带着股生生不息的劲。林羽知道,道长要的从不是眼泪,是这满院的烟火,是这延续的日子,是他们把思念藏在青桃里、野菊里、清明粿里,活得热热闹闹,不辜负这春天。

夜色漫进桃坞时,燕子的呢喃渐渐低了下去,荷塘里的蛙鸣却开始响亮,呱呱地叫着,像在接芦笙的班。廊下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落在新做的清明粿上,映出艾草的绿,豆沙的褐,像幅摊开的画。林羽望着院里的热闹,忽然觉得玄清道长从未离开——他在燕子的翅膀上,在桃花的芽尖上,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像这清明的风,软乎乎地裹着桃坞,也裹着那些关于记忆的、绵长的温柔。

远处的望海镇传来几声犬吠,混着断续的笛音,在风里漫开。灶房的灯还亮着,张婶在给明日的青团备料,艾草的清香飘得很远。灯笼的光落在廊下的燕子窝上,新草在窝里轻轻晃,像个正在酝酿的梦,藏着这清明的静,也藏着那些关于相守的、笃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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