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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芙蓉春睡误识梨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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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好雅兴!”太子拱袖一拜,起身询问道,“寝殿内外皆不见宫人,都去了哪里?”

“有人斗胆在御膳中投毒,朕下旨严查,许是被叫去问话了。”对他下过旨意深信不疑,事实上是因为潜意识里留存着昨日太医情急之下的那句谎话,“皇儿怎想起来此看朕?孝心可嘉!然朝政之事一日不可废弃,陪朕喝杯茶,早些回去吧。”

雁落羽昏昏沉沉地下了地,刚整理好御榻便看见一红一黑一双轮廓酷似的人影悠然晃进了殿门。一时间无处藏躲,硬着头皮迎出屏风之外,双膝一沉跪在地上。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拓跋焘淡淡扫过女人消瘦的小脸,心中微微一紧,“看茶。”顿了片刻,轻叹,“算了,下去歇着吧。”一则疼惜,二则治气。他这皇儿刚愎自用,且冥顽不化,对中原的习俗深恶痛绝,甚至包括饮茶。须知入主中原之后,天子当是天下人的天子,不只是鲜卑一族的天子啊。

太子晃随手将那张“梨花带雨”放在桌上,心中暗暗思量:父皇果然对这刁奴纵容宠溺,连倒杯茶都舍不得使唤她。他这个儿子在父皇心里怕是不如这个女人吧?

闻说母亲在世时深蒙父皇宠幸,无奈人去楼空,这浩荡君恩终于还是转嫁她人了。

哼!就凭这贱婢,哪一点配与他母亲相比?

拓跋焘因为太子放在案头的面具微微敛起眉心,一时间仿佛被人揭开了心底的伤疤。那禁宫“窃玉”的“梨花带雨”被他处以了火刑,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想看到这副面具!

“晃儿,因何对一副面具爱不释手?身为国之储君,切不可玩物丧志!”嗔怒,不由迁怒太子。

“回父皇,乐府伶人近日正在排演一出悲戏。孩儿无意间从这副饰演悲情的面具上读出了仁心悲悯。孩儿以为,这正是仁君最真实的表情,便时刻以此勉励自己。”刻意在“悲悯”之前加了“仁心”二字,以缓和父皇对自己袒护佛门的疑心。

儿子长进,拓跋焘的火气霎时消了大半,长叹一声点头教诲道,“仁心即是悲悯,悲悯即是仁心。皇儿年纪轻轻能悟出此道,为父甚感欣慰。而这‘悲悯’并非嘴上说说,身为仁君当为天下苍生费劲心血,上‘悯’于先祖开疆辟土之不易,下‘悯’于饱受战乱之苦的亿万黎民,甘愿吞饮众生难忍之‘悲’,社稷方能稳固而太平。”

躲在立柱旁偷听的雁落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实在不像一名暴君说出来的话,她都忍不住有点肃然起敬了。躲在这里,原本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拿着“梨花带雨”的翩翩美少年。无奈,总是以看小男孩的眼光看对方,那家伙顶多十七八岁吧?

主宰这副少女之身的灵魂到底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熟女,很难把自己当做一名十六岁花季的女孩子。

太子。。。。。。

莫非真的是太子?外形蛮像,可感觉一点都不像。再说,她没理由喜欢上一个小男孩啊?

随手拔出插在花瓶里的“红绣球”,一瓣一瓣地剥落在地上——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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