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反杀猎手(1/2)
利沃夫,乌克兰西部,2025年10月
褪去军装的锋芒,彼得罗夫和李海镇变成了两名普通的东欧商务人士,带着略显陈旧的公文包,混迹在熙攘的人群中。
他们乘坐的航班经明斯克短暂停留,利用伪造的白俄罗斯身份文件入境,再以波兰贸易公司雇员的身份,搭乘跨国巴士穿过相对松懈的波乌边境检查站,最终踏上了乌克兰利沃夫略显陈旧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
旅途漫长,但并未浪费。
在巴士颠簸的座位上,在嘈杂的边境咖啡馆里,两人进行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彼得罗夫分享了一些阿尔法部队在复杂城市环境作战的残酷教训;
李海镇则讲述了在半岛南部执行渗透任务时,如何在绝对静默和极端压力下保持思维清晰的心得。
他们讨论装备的微调、备用身份的准备、以及面对不同等级威胁时的优先级反应。
一种基于专业能力和对任务共同承诺的、冰冷的信任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
利沃夫的秋意比莫斯科更浓,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古老的鹅卵石街道。
按照原计划,他们将在市中心圣乔治大教堂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与一位代号“鲱鱼”的FSb内线接头,获取关于西尔斯基在基辅活动的最新安保细节和独立广场周边的最终布防图。
距离接头时间还有半小时,两人在教堂广场周围漫步,实则进行着精密的“敌情扫描”。
彼得罗夫的目光扫过街角的报刊亭、露天咖啡座的游客、以及停在路边的几辆不起眼的轿车。
李海镇则更关注建筑物的窗户、高处可能的观察点、以及人群流动中那些节奏异常的身影。
几乎同时,两人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无需言语,警报已在心中拉响。
“两点钟方向,戴灰色鸭舌帽,在第三个长椅坐了超过二十分钟,报纸没翻过页。”
彼得罗夫的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不动。
“九点钟,穿棕色夹克,在教堂门口‘拍照’,镜头方向一直对着咖啡馆入口。”
李海镇补充,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堂尖顶,“还有斜对面二楼,窗帘缝隙……反光镜片。”
这些“普通人”的行为在训练有素的特工眼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扎眼。
他们分散在关键位置,看似互不相干,却隐隐构成了一个松散的监控网,焦点正是那家即将接头的咖啡馆。
“不是冲我们来的,”彼得罗夫迅速判断,“是针对‘鲱鱼’的。他暴露了,或者……已经被替换了。”
这意味着,对方很可能在守株待兔,等着“鲱鱼”的联络人——
也就是他们
——自投罗网。
“陷阱。”
李海镇言简意赅,眼神冰冷。
之前“夜莺”提供的情报,包括接头地点和时间,此刻都散发着浓烈的阴谋气息。
没有任何犹豫,行动方案在瞬间达成共识——
立刻脱离。
但如何在对方可能已经注意到他们、并且布下眼线的区域,不露痕迹地消失?
两人瞬间启动了精妙的“城市消失术”。
彼得罗夫走向一个卖传统彩蛋的小摊,拿起一个仔细端详,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来自某个监视点的视线。
李海镇则“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提着大袋子的老太太,东西散落一地,他立刻蹲下帮忙收拾,制造了一个短暂但有效的混乱和视觉遮挡点。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内,两人利用人群的遮挡和建筑物的转角,脱离了核心监控区。
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回安全屋,而是在利沃夫迷宫般的老城区穿行了近一个小时。
不断变换路线,利用商店橱窗反射观察身后,在拥挤的集市中逆向穿行,甚至短暂分开又汇合,彻底甩掉了任何可能的尾巴。
最终,确认绝对安全后,才绕路回到了位于城郊一处老旧公寓楼里的临时安全点。
安全屋内,气氛凝重。
之前“鲱鱼”提供的所有情报,尤其是关于西尔斯基行程和基辅安保的信息,都变得极其可疑。
依赖这些信息行动,无异于自杀。
“需要源头验证。”
彼得罗夫的声音带着寒意。
“找到‘鲱鱼’。”李海镇接口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是叛徒,就让他开口。”
FSb在利沃夫的资源并非完全瘫痪。
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备用渠道,彼得罗夫设法获取了“鲱鱼”的最新住址——
位于城市另一头一个中产阶级社区。
然而,情报也附带了一个令人心沉的警告:
该住址附近,近期出现了不明身份的“安保人员”,似乎在保护,更像是监视。
这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鲱鱼”已经叛变,或者被SbU(乌克兰安全局)控制,成为了反情报陷阱的一部分。
计划迅速制定:
夜间行动,强行带离,就地审问。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利沃夫下起了冰冷的秋雨。
凌晨两点,一辆偷来的、不起眼的厢式货车停在距离“鲱鱼”公寓一个街区外的阴影里。
彼得罗夫和李海镇穿着深色作战服,脸上涂抹着油彩,利用雨声和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建筑。
他们避开了前门可能存在的监控,绕到建筑后方,利用排水管道和狭窄的窗沿,如壁虎般攀上二楼阳台。
李海镇用特制工具几秒内无声撬开阳台门锁。
卧室里,“鲱鱼”——
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
——在睡梦中被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嘴被强力胶带瞬间封住。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粗暴地拖下床,双手被扎带反绑,头上套了黑布袋,像一袋垃圾般被两人架着,从阳台原路拖下,塞进了等候的货车厢内。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干净利落得如同演练过无数次。
货车驶向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仓库。
昏暗的灯光下,“鲱鱼”头上的布袋被扯掉,胶带被撕开,露出他惊恐万分的脸。
彼得罗夫和李海镇站在他面前。
“名字,职务,上线代码。”
彼得罗夫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直接报出对方在FSb档案里的基础信息,既是验证,也是施压。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抓错人了!”
“鲱鱼”声音颤抖,眼神闪烁。
李海镇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精准而冷酷地抓住“鲱鱼”的一根手指,猛地反向一掰!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伴随着撕心裂肺却被堵住大半的惨嚎。
“最后一次机会。谁控制了你?提供了什么假情报?真实行程是什么?” 彼得罗夫俯视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具尸体。
剧痛和恐惧摧毁了“夜莺”的心理防线。“SbU……是SbU!他们……他们抓了我的女儿!威胁我……要我配合……提供假消息给你们……”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西尔斯基……那天……那天根本不会去独立广场!那是个陷阱!整个情报网……都被渗透了!他们知道有人要来……要在那里设伏抓人!真实的行程……只有SbU高层和总统卫队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彼得罗夫示意李海镇。
李海镇面无表情地掏出“鲱鱼”的手机,利用特殊设备快速破解,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与一个标注为“V”(SbU内部常见代号)的联系人的加密通讯记录,内容正是关于设置咖啡馆陷阱和提供虚假的西尔斯基行程信息!
铁证如山。
“鲱鱼”看着自己的手机,面如死灰,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
他苦苦哀求,承诺可以当双面间谍,可以弥补……
彼得罗夫和李海镇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任务容不得半点风险。
李海镇上前,手法精准而冷酷。
一个隐蔽的、经过特殊训练足以瞬间切断颈髓的无声绞杀。
“鲱鱼”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瞳孔涣散。
处理尸体是下一个难题。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彼得罗夫想起了之前获取的一条无关紧要的信息:
利沃夫一处公墓,就在前两天刚下葬了一位死于心脏病的老人,葬礼低调,家属似乎已离开本地。
冰冷的秋雨还在下着。
凌晨四点,利沃夫公墓一片死寂。
两人用携带的工兵铲,在雨声和黑暗的掩护下,迅速挖开了那座新坟的泥土。
撬开棺盖,里面躺着一位面容安详的老人。
他们将“鲱鱼”的尸体粗暴地塞了进去,紧紧挤在老人身边,重新盖好棺盖,仔细回填泥土,尽量恢复原状,最后将湿漉漉的花圈和假草皮重新摆放好。
雨水冲刷着新翻的泥土痕迹,一切罪恶仿佛都被大地和黑夜吞噬。
回到安全屋,两人脱掉沾满泥泞和死亡气息的衣服,默默清洗。
没有交谈,只有哗哗的水声。
彼得罗夫打开加密电脑,调阅了“鲱鱼”之前提供的、关于西尔斯基将在“国家团结日”现身独立广场的所谓“核心情报”。
屏幕上那详尽的安保布置图、精确的时间节点、甚至标注的狙击盲点……
此刻看来,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像一张精心编织、等待着他们飞蛾扑火的致命蛛网。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一支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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